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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s filled with poison,but blessed with beauty and rage.”

The hollow man 空心人—1【Hannigram, 半AU】

1.Shape without form, shade without color


就像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一样,威尔格雷厄姆的生活过得不算容易。有大学时期的学生贷款要还,买房子欠的债也还没交清,养了六七条狗,连他的下属们都知道他活得很吃力。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甚敏感,但却会为别人的家事瞎操心。他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他的困难,可能是因为他几个礼拜都不换的棕色灯芯绒裤子,沾满了狗毛以及壁炉里冰凉的灰的就衬衫或者是沾满油渍的皮鞋,破破烂烂的人造革钱包。

这些都不能怪他,毕竟东西没法自动清理自己。

每天上班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站在鲨鱼温热黏腻的口腔里,退路上长满了带倒钩的尖牙,总是有被扭送进来的小混混路过他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尖叫着被鲨鱼缓缓地吞咽进去。他能看到它上颌像肋骨一样凹凸不平的凸起,听到唾液不由自主流进喉咙里的滋滋声,也能闻到因为肉卡在牙缝里而腐烂的尸臭,人们因为死亡而散发的恐惧。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神智失常了,然而却还没有。

每天上下班都一样,哪怕有再响的噪音也不能让他的心率变快或是变慢了,生活的无趣和了无生机让他每天煎熬着度日——也不算是痛苦,只是像飘着,不像活着,但也不算是死——老实说,和死了也着实差了不少,至少在地狱里他一定不能喝烈酒喝到晕倒在地板上。

至于格雷厄姆这个小小的警察头子为什么一定会下地狱,那又是另一番故事啦。和他是否击毙过什么歹徒无关,毕竟他能用他奇怪的方式感知这个世界,以及通过细枝末节还原案发现场,这样的人哪能没有点毛病呢。

他靠在椅子上,耳机里放着白噪音。

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汉尼拔莱克特那个魔鬼的呢?大概是在三五年前的犯罪现场吧,他因为低血糖和过度忧虑而差点一头栽进别人的血泊里,然后那个骄傲自大的医生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开——防止污染犯罪现场——这可不是什么浪漫得要死的故事的开端。他基本上倒在那个该死的异国人的胸前,然后止不住地因为脑子里乱窜的随便什么而颤巍巍地发抖。

他看得出那人眼睛里的嫌恶,大半部分可能是因为自己沾着狗毛的法兰绒蹭到了他毛呢的大衣和丝绒混纺的高领打底衫的原因,狗毛不出意外地到处都是。

就像他混乱的精神,飘得到处都是。

“你大概是要气疯了吧,” 他眯着眼睛,连讲话都很吃力,“要是你不是这么有教养又有礼貌的话。”

“请问你说什么?”* 那个陌生人的声音一僵,“生气以及发脾气不是有礼貌的行为。” 

“好的好的,守旧先生,” 他摆摆手,“我对我的失礼抱歉,希望你不要再想着杀了我了。”

至于这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连瞳孔都是涣散的,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个年纪稍大的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说不定是什么要命的连环杀手什么的。

直到杰克出现并告诉他说他们将要互相帮助一起破案,他才知道这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反派角色,然而即使他们在昏暗的窗帘后吃自制的早餐的时候,甚至到莱克特和他最终上床了的时候,他还是不觉得那是个正派的,值得托付的好人。

他摇摇头,耳机里的空调机声音还在沙沙地响。

“我们不相爱,”他的眼睛都是空的,脑袋里也没什么除了空调机声音以外的东西,“只是离不开而已。”

汉尼拔,有态而无形,有影而无色,是温柔的暴怒,平静的风暴。

而他是格雷厄姆的梦中之梦,瘾中之瘾,以及他无法摆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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